“繁华及春媚,红药当阶翻。”每当芍药飘香时节,江苏扬州瘦西湖公园廿四桥畔的千百株芍药或含苞,或初绽,或怒放;深紫、鹅黄、猩红、雪白……在绿叶衬托下,更显缤纷绚丽、绰约多姿。微风吹过,花枝摇曳,馨香扑鼻,让人久久流连、不愿离去。
自古以来,扬州就是观赏芍药的胜地。史料记载,扬州人种植芍药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隋代。北宋时,扬州花农又培育出一种红瓣黄腰名为“金带围”的芍药名品,鲜红花瓣间长着一圈黄灿灿的花蕊,恰似金色腰带围绕在花朵之上,十分珍稀。
历代官宦文人墨客在扬州品赏芍药的趣闻逸事、吟咏芍药的绝妙诗文,不胜枚举。
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宋代沈括《梦溪笔谈》所记的一则美谈:被宋英宗封为“魏国公”的大臣韩琦主政扬州,每年当“金带围”花开,都邀请宾朋雅集,饮酒赏花,并争相采花插头以相娱乐。后来30年间,韩琦和当年躬逢其盛、簪花于发的王安石、王圭、陈升之先后都做了宰相。这就是流传千古的“四相簪花”的故事。
清代著名画家黄慎、钱慧、李墅等据此专门精心创作了《韩魏公簪金带围图》(现藏扬州博物馆)、《簪花图》(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描绘那段文坛佳话、风雅韵事。黄慎自己也是“芍药迷”,他的《题芍药》写道:“樱桃初熟散榆钱,又是扬州四月天。昨夜草堂红药破,独防风雨不成眠。”爱花惜花,夜不成寐。
素以“文章太守”自称的欧阳修为官扬州时,对扬州芍药也情有独钟。他更采用拟人手法,赋予芍药以人的感情:“琼花芍药世无伦,偶不题诗便怨人。”意思是,扬州芍药渴望得到人们的青睐,希望人们为它写诗作赞,否则,就会怨天尤人。
苏东坡曾担任扬州太守,在《东坡志林》中盛赞“扬州芍药为天下冠”,又在《浣溪沙扬州赏芍药樱桃》中留下了“樱桃芍药两斗新、洛阳初夏广陵春”的名句,把扬州芍药和洛阳牡丹并称。
唐代文坛领袖韩愈在《芍药歌》中甚至直言“花前醉倒歌者谁,楚狂小子韩退之”,对芍药的喜爱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
在另一首描写宫中芍药的七言绝句中,韩愈动情地写道:“浩态狂香昔未逢,红灯烁烁绿盘龙。觉来独对情惊恐,身在仙宫第几重?”
首句总写眼前的芍药花姿之美、香气之浓,接着用浓墨重彩的特写镜头描绘花朵和枝叶,借“红灯”比喻红艳如火的芍药花朵,说朵朵红药如盏盏红灯,又用绿色“盘龙”比喻芍药茂盛茁壮的茎叶,不仅写出了花朵的艳丽、枝干的苍劲有力,更道出“红花虽好还需绿叶扶持”的哲理。
后两句,诗人写自己清晨醒来,看到那火红的芍药,惊喜万分,仿佛正置身于瑶池仙宫。“情惊恐”是因为花朵的艳丽:唯其艳丽无比,诗人才“情惊恐”。
四句二十八言,字字传神、句句含情,淋漓尽致地写出芍药花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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