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人物》记者 冯璐

◎王硕涵

提到俄罗斯最受欢迎的社交媒体平台，很多人会想到“电报”（Telegram）。它的创立者帕维尔·杜罗夫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在俄罗斯圣彼得堡涅瓦大街的一栋大楼里，一个宽肩、细腰、满头深棕色头发的帅小伙站在办公室窗前，将面额5000卢布（约合454元人民币）的钞票折叠成一只只纸飞机，从高空抛下。那是2012年5月，圣彼得堡迎来建市309周年纪念日，大街上满是欢庆的市民。这场突如其来的“钞票雨”立即引发轰动，场面一度失控。小伙子俯视着哄抢钞票的人们，哈哈大笑。

1年多后，纸飞机成了“电报”的标识，象征着快速、自由和全球化的理念。扔钞票的小伙子正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杜罗夫。

1984年，杜罗夫出生于俄罗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编程才能，11岁就设计游戏程序，在国际比赛中屡获佳绩。他崇拜美国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和古巴革命领袖切·格瓦拉，从小就离经叛道：因对一位老师不满，杜罗夫大胆“黑”进学校官网，将网站首页换成这位老师的照片，并在旁边写下“必死”字样。当然，他也用技术做了些好事，比如创建在线图书馆，方便同学们分享知识。

读中学时，杜罗夫所在的学校有一个传统：毕业典礼结束后，所有人都要去班主任家喝茶告别，然后坐在摄像机前，讲述想象中10年后的自己。杜罗夫的目标是：“我要成为互联网领域的图腾。”

杜罗夫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前行。2006年从圣彼得堡国立大学毕业后，杜罗夫创办俄版“脸书”VKontakte，将其定位为“寻找前同学和童年伙伴”的工具，用户数量很快过亿。杜罗夫也由此被誉为“俄版扎克伯格”。

事业春风得意的杜罗夫，逐渐从一个头发稀疏、不修边幅的程序员，变成了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的“霸总”。或许是为彰显男子气概，杜罗夫的行事风格愈发叛逆。当“VKontakte被收购”的传闻铺天盖地时，他以一张简单直接的竖中指照片作为回应。VKontakte位于圣彼得堡办公场所的不同楼层被设置成了不同时代的风格，其中包括布置了刀剑、水牢等中世纪刑具的会议室。

图：VKontakte圣彼得堡办公区的会议室被布置成“水牢”风格。

图：会议室内的“刑具”。（张远南/摄）

2014年，杜罗夫失去了VKontakte首席执行官一职并秘密离开了俄罗斯。在此半年前，他便开始打造去国籍化的加密社交平台“电报”。在产品设计方面，他坚持极简主义，强调功能至上。同时，杜罗夫坚持高度扁平化管理，不设人事部门，也不引入投资人——这位首席执行官常在一天内提出10多项迭代建议，团队能在24小时内悉数更新。如今，“电报”仅有约50名员工，却服务了超过10亿的用户群体，最新估值高达300亿美元（1美元约合7.2元人民币）。

在某种程度上，“电报”的标识纸飞机代表了杜罗夫洒脱的作派。这个坐拥约155亿美元资产的富豪，自称没有私人飞机、游艇、房产、岛屿，原因是不想给自己设限，“我头脑中放在第一位的，是自由”。杜罗夫也是自律的素食主义者，平时不抽烟、不喝酒、不看电视，最大的爱好是高强度锻炼和冥想。他说：“这可以让我保持专注，并激发创造力。”

作为“自由主义者”，杜罗夫曾带着“电报”的核心员工在世界各地幽灵般流浪。他们隔几个月就换一个城市，没人能找到“电报”的办公地究竟在哪里。

杜罗夫的个人形象也变得神秘低调。他总是神色冷峻，一袭黑衣。与之相反的是，其事业越来越令人瞩目。2024年，“电报”营收14亿美元。

就在前不久，杜罗夫又有了新动静。今年5月底，他与马斯克旗下的人工智能公司xAI达成协议，将xAI公司的聊天机器人Grok整合进“电报”生态中。这一合作不仅能带来3亿美元的支持，并使“电报”站上了AI+通信的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