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90后作家刘楚昕创作的小说《泥潭》,获漓江文学奖虚构类奖。在发表获奖感言时,这位手握奖杯的年轻作家,哽咽着分享了和病故女友的故事,让不少网友潸然泪下。
读博期间,刘楚昕遇到了初恋女友。他说:“每次我们散步的时候,我就跟女友说要去写作了,女友也有些不开心,却还是每次都‘放我回去’写作了。”他也曾给女友“画饼”:“如果我的小说发表了、获奖了一定给她买化妆品、买衣服。”但他“画的饼”终究未能兑现,女友没能看到他举起象征梦想的奖杯,就因为癌症永远离开了。
这段被人们称为“开场逗笑余华,结尾感动全场”的感言视频,在社交平台上引发广泛关注。尤其是那句李宗盛的歌词——“越过山丘,却发现无人等候”,让无数人共情落泪。人们不仅为这位年轻作家与其女友的相处点滴感到动容,也被他的哽咽、泪水与质朴表达深深触动。
从刘楚昕的经历中,人们不难想出这位年轻作家的“获奖之路”的艰难:“从13岁开始,刘楚昕心里萌生作家梦,之后的十几年,他屡遭退稿却也屡败屡战”“初稿50万字,反复删改至13万字,过程充满挣扎与自我否定”。于文学创作而言,这样的经历似乎是不少作家的“必经之路”。
而放置于更为浩瀚的生命场域去看,于那些心怀梦想的人而言,谁的成长不是与大大小小的坎坷相伴?那些求职邮箱里收到的“不合适”、求学路上为成绩烦恼的夜晚、创业途中为产品迭代焦虑的日常,又何尝不是成长路上需要一步步越过的荆棘。只不过,更多时候,战胜苦难的过程自然离不开那些激励人心的细微力量。
本质上,人们之所以被刘楚昕看似笨拙的表达所打动,其实是其所讲述的经历激活了人性深处最为本真的情感共鸣。毕竟,在每个人漫长而又短暂的成长经历中,正是那些关于爱、勇气和遗憾的片段,联结了不同的个体,让素不相识的人们在无形之中组成了一个庞大而丰沛的“情感共同体”。
这种联结无关年龄,也无关性别。在这里,每一个具体的人都可以触摸到具有高度相似性的“情感频率”。就像此事中,无论是刘楚昕恋人欲言又止的包容、刘楚昕来不及兑现的承诺清单,还是其追逐梦想过程中的不放弃,对人们来说都有点“似曾相识”,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而因为生活在同一片时空中,这种“似曾相识”又凝成了一种人类共通的力量,这些力量,是支撑人们探索未知、闯荡未来的基座所在。
人们常说,文学创作是一趟直面人心的旅程。在刘楚昕与其女友、与文学的故事中,无论是现实的压力,还是爱情的遗憾,都在刘楚昕不经意的讲述中化作了千万读者内心深处的回响。那些滚烫的情感和日常生活中所被珍视的温柔,是一位年轻作家在与琐碎日常“搏杀”过程中所迸发出的最大能量。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优秀的文学作品似乎总是与苦难“挂钩”,仿佛唯有经历滔天巨浪的锤炼,才能写出深刻的文字。但在那些星光闪耀的文学作品中,无论怎样呈现苦难的沉重,对于爱和勇气的赞美,都是其重要底色之一。也正是因为有了爱和勇气,才赋予了人们直面困难的底气。
回想自身的经历,人们当然忘不了那些生命之中的沉重时刻,但也更加珍惜那些日常生活中所涌现的爱、善意和勇气,并时常回味其中的韵味。无论是刘楚昕讲述的故事,还是那些伟大的文学作品,其实都表明,打动人心的从来都不只有苦难,而是历经苦难过程中那些被人们所普遍珍视的爱意和勇气。这其实也是刘楚昕及其女友的故事何以动人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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