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优酷热播的《雪迷宫》以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还原了20世纪90年代的东北,从鲜为人知的东北禁毒警察日常生活入手,展现了东北禁毒往事,呈现幽默的东北风情。剧中的鸡架子、烧烤等东北美食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日前,该剧导演吕行接受采访表示,他希望《雪迷宫》可以成为一部很好的“下饭剧”。在吕行看来,做饭跟吃饭,是中国人日常生活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公安干警跟普通人一样,这一部分的生活也是他们刑侦工作当中非常重要的一面,同时也是人物关系推进的催化剂。
单纯奇观已经很难吸引观众
新京报:《雪迷宫》中除了禁毒刑侦的工作之外,同时展现了刑警们大量的日常生活,这两部分元素如何能有机融合?
吕行:《雪迷宫》相当是一部刑侦生活剧,通过禁毒小组的工作,展现那个年代公安干警火热的禁毒生活。“刑侦”跟“禁毒”是剧情的框架,“日常”算一个调剂。我希望能够让观众看到一部新型的东北刑侦剧,看到一个轻松、有趣、幽默,但又紧张刺激的故事。比如剧中做饭的老舅,他在食堂里不停地给大家做饭,这部分元素就进行了放大,展现了食堂里各种各样好吃的。我希望观众一边看剧,一边就把手机举起来了,准备要叫一个同款的外卖。
新京报:之前你的作品《无证之罪》《回来的女儿》,都是偏硬核悬疑,风格比较沉重。这次《雪迷宫》中的喜剧感,是想有所突破吗?
吕行:至少我对自己是有这种(突破)希望的。观众除了看到侦破案件之外,还能够被这些人物所打动。我在做《无证之罪》期间,会特别喜欢看极致的悬疑剧。随着工作压力越来越大,现在我希望有一部分剧集能够调剂内心的感受,也就是所谓的“下饭剧”,能够陪伴我。对于《雪迷宫》而言,我希望它能够成为一部让观众觉得很好“下饭”的悬疑剧。这对于悬疑剧来讲并不是一个普遍的定位,因为悬疑剧都希望尽可能让观众盯在荧幕前,吸引着观众一集一集地看下去。我是希望《雪迷宫》能够更多融入观众的日常生活里面,变成一部喜闻乐见的作品。
新京报:所以从《无证之罪》到现在,悬疑题材作品所包含的元素也越来越多了?
吕行:最开始我们做悬疑剧的时候,主要还是各种各样的犯罪奇观展现给观众,随着悬疑剧的发展,题材跟类型逐渐越来越广泛了,单纯奇观性的展示,可能已经很难吸引观众了。另外一方面,也会叠加一些其他的类型进来,《雪迷宫》其实就很典型,把生活剧元素叠加到了一部悬疑故事当中了。
新京报:这几年的悬疑剧从《无证之罪》开始变得非常多了,你认为观众也会有审美疲劳吗?
吕行:会有。对悬疑剧而言,如何让观众共情,是我比较在意的。我曾经对一条剧评印象深刻,“这个故事本身挺刺激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把它看完呢?”观众除了想知道故事的答案外,随着故事的主角一步一步探究到事情的真相之外,还希望获得其他,比如说情感上的共鸣体验。我希望观众能够感受到专案组里面这形形色色的六个人,以及周边的人,他们在日常生活当中的勇气、真挚,以及他们之间的情谊。共情了之后,人物在生活当中哪怕遇到一件很细小的事情,也会让人产生牵挂。
东北的生活就是好吃好喝、轻松有趣、热火朝天
新京报:你自己就是东北人,你所理解的东北生活是怎样的?
吕行:东北的生活就是好吃好喝、轻松有趣、热火朝天,这是我能够想象到的东北日常生活。我回到老家后,见到了周边的朋友,大家不管说点儿什么事,我觉得他们都特别适合当编剧导演,或者适合干主播,他们先天在语言方面就有优势,在讲述一个故事的时候会非常有趣,这是一种天赋。在东北,有好吃的,有好朋友,气氛就很难凉起来。
新京报:在场景拍摄上,用什么技巧还原的东北90年代的气质?
吕行:我是一个东北人,我们也没有百分之百还原那个年代的东北,我是希望把记忆中对于东北的那部分感受,把那部分视觉符号提炼强化出来,最终的呈现并不跟那个年代的东北相左。《雪迷宫》里的片段充满了大量好吃的食物,我们剧组里天天吃各种好吃的小灶,其实吃吃喝喝的记忆跟我想象或者理想中的东北生活就离得很近。不管东北的社会发展成什么样,我相信那部分好吃又有温度的生活,是我们最想要还原出来的对于那个年代的感受。
新京报:“东北”作为中国悬疑剧一个叙事元素,已经出现有十年了,该怎样给观众带来新鲜感?
吕行:悬疑在我看来不算是一个题材,悬疑是讲述故事的一种方式,它描述的是惊心动魄、紧张刺激的观影感受。这种观影感受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题材里,比如写东北故事,不管是民间故事,还是上世纪80、90年代经历的变革,以及到了今天东北成为直播重要的阵地,里面有很多有趣的题材和人物可以写。我觉得这部分远远没有到达把故事讲到饱和的程度,可挖掘的空间非常大。
新京报:你此前执导的《无证之罪》也是在东北拍摄的,这次《雪迷宫》的拍摄有什么不一样的东北元素展现?
吕行:对于“东北悬疑”题材而言,我首先希望它能够离观众熟知的视觉符号陌生一点,比如我们想到“东北悬疑”,最主要会联想到的关键词是:白雪,冰天雪地、冰河,重工业的大工厂,一座破败的城市或者是乡镇。这次拍摄中我们有意避开了一些大家很熟悉的“东北元素”,不是因为这些元素不好,而是我并不觉得我们的这个剧在冰天雪地、破败萧条的这一部分里,能做出什么完全不一样或者是做到让观众很陌生的程度。恰好《雪迷宫》里面轻松有趣的那部分,能够让我摒弃掉这一部分对东北既定的惯有想象。我们把剧情放在了夏天,放在了一座看上去没有那么破败的城市里,更多还原了日常生活很有烟火气的场景,包括鸡架店,吃的烧烤,各种各样的小饭店,我希望这部分空间场景让观众感觉到不同的东北。
尽可能带他们去融入生活
新京报:剧中的主要角色都带有很强的地域性性格特质,如何帮助演员让他们变成当地人?
吕行:我能够做的是,尽可能带他们去融入生活。一方面是融入东北的日常生活,至少在某一些场景里,在拍摄期间,他们不会觉得陌生;一方面他们彼此融入对方的生活里,这样在剧中他们才能够更有默契地相处。开始筹备的时候,我会带着大家去吃东北的小烧烤,吃铁锅炖。因为食物对于中国人的感受,是非常明确的一种记忆,在一个地方吃了很长时间的食物以后,会不自觉地融入这个环境里。剧组也给演员配了东北方言的指导,筹备阶段他们每天都在一起用东北话交流,去学习,改变他们的语言习惯。东北话虽然听上去跟普通话没有离得那么远,但它有一些语言的习惯,还是非常不一样的。一旦模仿不好,就会显得很可笑。
新京报:演员在表演风格上,如何统一?
吕行:我跟所有的演员都强调过一点,别把《雪迷宫》当作一部悬疑剧去演,虽然它有悬疑的那一部分。悬疑不是演出来的,如果按照悬疑剧的想象去演一个悬疑剧,这就很可怕了。我希望他们尽可能放松,尽可能彼此熟络起来,让他们真正生活在一起,这对于表演来讲就很好了。
新京报:对于两位主演黄景瑜、章宇的选择,你是如何考虑的?
吕行:第一是适配。老黄(黄景瑜)在饰演“警察”的品类里,基本就是个行走的专家。因为他本身也是东北籍的演员,不管是方言,还是东北的日常生活,对于他来讲都很熟悉了。我觉得他是很好的人选。
章宇之前演绎过很多文艺片,我都有关注到他,后来他演《我不是药神》,在商业片里也有很好的表现。他在《雪迷宫》之前没有拍过电视剧,我觉得他对于观众来讲是一个陌生的选项,但是他有很好的业务能力去支撑,会带来一种不一样的观感。
新京报:谢可寅演绎的女刑警,也是一个比较新的形象,跟大家印象中比较健硕的女刑警不太一样?
吕行:谢可寅演的“张雪瑶”,如果说这个人物看上去很魁梧,我觉得是比较偏于刻板印象了。我们在采风过程中,接触到的真正从事一线抓捕工作的女警察,她们跟日常生活里坐地铁,逛街遇到的女孩,看上去没有太大差别。刚好在建组的过程当中,谢可寅来剧组,我就在观察她,她有一点紧张,但是她也有那种松弛感,眼神里有坚韧不拔的勇气。张雪瑶内心是有一个勇气的人,恰好谢可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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