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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巨星比诺什的“跨界人生”:生而为人,而非演员
2025年11月05日12:08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袁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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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朱丽叶·比诺什:生而为人,而非演员

作为影史上第一位集齐戛纳国际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柏林国际电影节、奥斯卡金像奖等桂冠的“大满贯”女演员,朱丽叶·比诺什达到了无数同行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不过,从她这几年的动向看,她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今年9月,她来到北京参加2025北京文化论坛,并带来电影导演首作《亦吾亦舞》——在这部作品中,她同时证明了自己的舞蹈能力。她身上有法国女性的优雅、自信、真实,更重要的是她从未停止对自我的探索与超越,和对艺术的热爱与激情。

1.首当导演

“从头到尾都是折磨”

最后的大合影环节,热情的观众一下子涌到了舞台前。为了身后的影迷不被遮挡,朱丽叶·比诺什选择了一个惊人的姿势,她居然双膝跪地,留下一张笑容灿烂的照片。这个无意间促成的面向大银幕的致敬姿势,恰好印证出这位国际巨星对观众的尊重、对电影的虔诚。

这一场景发生在今年9月23日晚,朱丽叶·比诺什来到中国电影资料馆,与观众见面互动。这次来到北京,除了参加2025北京文化论坛中法影像对话系列活动,她的导演首作《亦吾亦舞》也迎来亚洲首映。中山公园音乐堂、北京大学、中国电影资料馆……两三天的行程连轴转,比诺什都来不及和她的中国老朋友贾樟柯、姜文等见面,就又要奔赴釜山国际电影节。

演而优则导,是演艺圈再自然不过的转型。对比诺什而言,这个转型来得稍晚了些。说晚,是因为她直到从影42年后才交出了第一份导演答卷;其实也不算晚,因为这部影片源于她18年前的一次勇敢跨界。

2007年,比诺什与英国现代舞大师阿库·汉姆共同创作舞剧《我之深处》,并在全球巡演。《亦吾亦舞》以纪录片的形式,用电影语言重构了这部舞剧台前幕后的创作过程,展现了艺术诞生中的灵感火花与不懈坚持。影片前半部分,是比诺什与阿库·汉姆在排练厅里长达半年的碰撞与磨合;后半部分,是二人在舞台上的正式演出。

素面朝天的比诺什在排练室里一遍遍地奔跑、旋转,穿着磁吸的背套被“粘”在墙上又突然掉下来,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裳……这份专注与勤勉,令人肃然起敬,如此也就不难理解她为何能成为影史首位包揽戛纳、柏林、威尼斯三大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演员。在正式演出的影像中,她与阿库·汉姆呈现了一段亲密关系从相识、相爱到磨合、升华的全过程,其中的心动与心碎、甜蜜与伤感、拉扯与撕裂,从感官层面直击观众心灵。

比诺什介绍,影片素材拍摄于2007年前后,她的妹妹玛丽安·斯塔伦斯用摄影机记录下比诺什的彩排全程和最后7场的舞台实录。为了把长达170小时的影像重新整合编排,比诺什前后与3位剪辑师合作。“我们首先挑选素材,然后根据每一幕编辑,第一版剪出了9个小时。”她坦言自己没有预设脚本,剪辑本身就是一次创作探索,“最开始我不知道怎么提炼电影的结构,后来我的第二位剪辑师建议,可以把每一幕的关键图片选取出来。我选了200张图片,把它们钉在墙板上,影片结构慢慢浮现出来。”多数纪录片会用旁白引导观众,但比诺什选择留出更多空间给观众,让他们用自己的理解来感受这部电影。

“从头到尾都是折磨!”她坦言,这次的创作以剪辑为主,长时间坐在剪辑台前,她的腰、背部疼得受不了。不过,她也承认创作中有不少胜利时刻,比如当她发现某两段场景衔接得浑然天成。

2.喜爱中国

“仿佛回到纯真的孩童时代”

朱丽叶·比诺什

“每次来中国我都非常欢心、非常雀跃,我爱这里的风景和美食。”朱丽叶·比诺什说这话并不是客套。这一点,从她把《亦吾亦舞》的首映式放在北京就能窥见一斑。参加活动时,合影、签名、回答提问、朗诵诗歌……有求必应,足见她对中国市场的重视。

就像比诺什对表演的渴望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她对神秘东方的想象也早已开始。“从12岁起,我就盼望到中国度过一个美丽的春天。”当然,大部分西方人对中国的初印象,多为声名远扬的中医,比诺什也不例外。在一个针灸师朋友的家里,她偶然读到了《黄帝内经》,从此便一发不可收地迷上了东方文化。

“我觉得中国文化特别神奇,西方人总试图把精神和身体分裂开来,但中国人不这么认为,你们强调精神离不开身体,包括穴位、气血等说法,我觉得非常有道理。”比诺什曾大量搜集有关中国哲学和文化的书籍,读阴阳学说,读老子、庄子,也读中国古诗。“我觉得庄子是有大智慧和大幽默的人,他的作品让我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还有中国书法里说运笔要用‘气’,这种强调与‘隐形的气’建立联系的概念非常吸引我。”她透露,自己还交往过一个中国男朋友。

带着对中国的热爱,比诺什也开始了与中国艺术家的合作。比如她在2007年与侯孝贤合作电影《红气球之旅》,后者的工作方式被她认为具有“道家学说精神”。“侯导给人的最大感受就是自由。他经常跟我说,这里的10分钟,你就跟着感觉走吧。既不苛求,也不较真,反而给演员更多的空间,让我感到自己的创意和信心都被激发起来。”这样的拍摄,几乎没有走位,没有事先与摄影师、录音师沟通和排练,虽然有时免不了因即兴带来的不完美,但在她看来,这更接近生活的本质。

比诺什曾多次造访北京:她在梅兰芳大剧院起舞,献唱国家大剧院,为粉丝签售新书,宣传电影新作……她说,自己每次来中国都“仿佛回到纯真的孩童时代”。如果说中国的传统文化让比诺什痴迷,那么当她身临其境,目睹中国的现代化和国际化,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她仍然感到震惊。

这里有她亲切的朋友——贾樟柯和姜文,他们不仅经常在各大电影节上碰面,当比诺什来中国时,导演们也会陪她四处转转。“我觉得贾樟柯是中国时代的记录者,我从不吃惊他在欧洲获得的荣誉,因为他的电影能叫人一眼就从别的亚洲作品中识别出来。”比诺什评价,贾樟柯是一位明智而理性的观察者,并且为那些属于中国的、跨时代的转变,提供一种感性的表达,使之成为一种镜像,一种见证。至于姜文,比诺什笑言,光是跟他说话,就能感觉到他身上充足的能量。

比诺什与中国的缘分还在延续。今年5月,第78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上,她为中国青年导演毕赣的新作《狂野时代》“撕”到了特别奖。虽然主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有“特权”为自己青睐的作品增设奖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做,可见比诺什对《狂野时代》有多偏爱。她透露,这部作品送到电影节的时间比较晚,但观影过程让她非常享受。“影片技法丰富且全面,运镜复杂,充满独特的想象力。我从没看过这样的电影,整部作品像一幅幅流动的画一样,精美得像手工艺品!”她透露,当时自己说服所有评审同意了她的选择,专门为《狂野时代》颁发了奖项。至于两位电影人今后是否有机会合作,比诺什笑言她也同样期待。

3.表演之道

“在挣扎中重获力量”

被誉为当世最伟大的女演员之一,朱丽叶·比诺什拥有极其丰富的戏路。她代表了欧洲电影的艺术高度,以其深刻的心理刻画、无可挑剔的专业精神和永不停止的艺术探索,在世界电影史上占据了不可动摇的地位。无论是《新桥恋人》里她在烟花里奔跑的极致浪漫,《蓝白红三部曲之蓝》里她用手在墙上反复摩擦直至出血来表现“悲莫大于心死”,还是《隐藏摄影机》里她优雅外表下压抑的焦虑和神经质,都是令人过目难忘、反复回味的经典表演。

拍摄《新桥恋人》时,比诺什饰演一个露宿街头的流浪女,为此,她真就住到街头,体验饥饿、寒冷、无助的感觉。她认为这是演员应该有的付出,“演戏不是说台词,是由内而外的感受,你要真正理解你诠释的角色,去体验他们的生活。”

在她看来,“创作”和“存在”之间是有区别的,她希望自己能达成后一种状态。“18岁时上戏剧表演课,我总是竭尽全力想证明自己会演戏,但这时老师总会说‘停停停’。当时我觉得不知所措,头脑里一片空白,但正是这种不知所措才会激发出你最本真的部分,让你更了解自己。”她认为演员如果想要“创造”角色,会始终没有真实感;角色的生命是经由演员而存在,最难的就是了解自己的内心,内在的挣扎对于演员是最重要的。

对于准备表演,比诺什已经有太多心得,她坦言不同作品有不同情况,没有统一的方法。“有时候我在正式开拍前三四天才接到剧本,可能根本不做任何准备,因为那样会抹杀即兴发挥的魅力;有时候准备的时间相当长,可以达到一个月,甚至一年;有时候需要搜集资料,比如接到《浓情巧克力》时,我需要对故事的背景有详尽的了解。”她说,“有时还需要找一位表演指导来帮助我,因为导演比较忙,没办法照顾到方方面面,但专门的表演指导就像雕塑家,而我就是泥团,可以被塑成各种模样。”心理上的准备同样重要,“天气会忽冷忽热,情感也会或饱满或低落,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乐于去面对挑战。”

《亦吾亦舞》中,观众看到的比诺什不施粉黛,扎着马尾或者披头散发,多数时间穿着简单到有点寒酸的T恤。很难想象,这样一位享誉世界的女明星会把自己最“素”的一面主动暴露在镜头前。对此,比诺什没有用所谓“为艺术牺牲”的说辞拔高自己,而是大方承认,当时并不知道这些素材会被制作成电影,以为只是单纯的记录。对她来说,主题比什么都重要,她感兴趣的是向观众展示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和他们的工作。“另外,我觉得带着汗水、不化妆的样子也是一种美,这都是作为人类的一部分。这种全情投入的状态,真正体现了存在于世间的美——你看到了一种能量。就像老人脸上布满皱纹、饱经风霜,可他们身上有一种美,我认为在‘赤裸’中,也有一种美。”

今年是世界电影诞生130周年、中国电影诞生120周年,谈及电影的未来,比诺什认为,对于电影或者任何一种艺术形式而言,市场回报都只是一种评价标准,“票房低的电影不一定不是精品”。在她看来,每种艺术媒介都有自己的时代,历史上有时是音乐独领风骚,有时是绘画的黄金时代,电影创作者需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创作精品上。她认为电影有画面、有声音、有人物、有氛围,创作者可以通过电影创造一个世界,这是“最接近生活、同时也可以任凭想象力驰骋”的艺术。对于当下由手机占领的短视频时代,她觉得手机不仅扼杀了电影院,也在某种程度上扼杀了人。她虽然承认自己也用智能手机,但从来不会在手机上看电影,“绝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比诺什还建议年轻创作者,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倾听内心的声音,去关注那些最本真的感受。在她的创作哲学里,“最珍贵的,就是在迷失中找到方向,在挣扎中重获力量。”

4.“收割”大导

“有时我们可以主动一点”

让-吕克·戈达尔、莱奥·卡拉克斯、克里斯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迈克尔·哈内克、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侯孝贤、陈英雄、是枝裕和……朱丽叶·比诺什堪称“大导收割机”,她的职业生涯就是一部与顶级导演合作的编年史。她能够精准理解并呈现不同导演的独特美学和哲学思考。

“迈克尔·哈内克前期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多,电影结构准备得很充分。读他的剧本很有趣,因为每个新场景都从新的一页开始。他拍摄前就把所有场景一个接一个地贴在硬纸板上。他在精确的同时也很喜欢惊喜,如果你提出某个想法,他会对你的提议感兴趣。基耶斯洛夫斯基就是按剧本来拍,他不想拍很多条,但如果我争取,也许能多拍一条。他跟他的摄影师合作非常紧密,我喜欢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阿巴斯很在乎电影的节奏,从一个镜头到另一个镜头,节奏创造了他的电影的连续性和真实性。”比诺什历数自己合作过的大导演的风格。

她可能是与亚洲导演合作次数最多的欧美女演员了:先跟侯孝贤导演拍摄《红气球之旅》,然后是阿巴斯的《合法副本》——这部作品让她拿到了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再就是日本女导演河濑直美的《视觉》,以及是枝裕和的《真相》。如果说侯孝贤让比诺什感受到什么是“道法自然”“无为而治”,那么是枝裕和的“临时改剧本”风格则让她花了不少时间去适应。比诺什习惯提前准备角色,拍摄前就给是枝裕和“打预防针”,希望他不要前一晚改了剧本第二天交给她,虽然是枝裕和当时连连保证不会这样,但是开拍没多久,他就违背了承诺。比诺什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选择了适应导演。对她来说,创作有很多方式,演员必须对不同的导演持开放态度,适应任何出现的情况。

当被问及如何能与这么多名导合作时,她直言,关键还是要自我突破。“有时我们可以主动一点,去找我们欣赏的导演,而不是被动等待片约。另外,也可以通过接触不同的艺术形式来调整。”像是枝裕和就是比诺什毛遂自荐邀来的合作。

不过,也有导演吃过比诺什的闭门羹,而且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斯皮尔伯格。当年斯皮尔伯格的《侏罗纪公园》和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蓝白红三部曲之蓝》同时向比诺什递来橄榄枝,但她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这也是比诺什相当为人称道的一点——会选片。相较于其他演员成名后难免被市场裹挟,主动奔向商业大片或好莱坞的怀抱,比诺什既清醒又眼光长远。她不向商业折腰,而是坚持选择自己最想拍的作品,艺术价值永远排在票房大卖的前面。

谈及选片之道,比诺什倾向于遵从自己的直觉。“看看你当下生活中需要什么,以及你是否已经拍过类似的电影,或者这是不是一次新的旅程、新的冒险……还有,导演是不是你欣赏并想合作的。有时,即使你不太了解那位导演,但你觉得这个主题是你想探索的,那也值得一试。”阅读剧本时,要看内容的智慧、视野、深度,是否打动人。当然,她说有时候也难免看走眼,但之后就能从错误中学习。她承认,选片就像一场冒险。

朱丽叶·比诺什在中国电影资料馆与观众合影

5.演员之外

“生活比我们认为的更广阔”

“唯有穿过阴影,我方能寻得光明。凝视我的眼眸,你会明白它并非漆黑。它在等你探寻,你要走出去,奋力冲破我的软弱,让我找到力量。我深知自我认知的力量,真理呈现无需思考。它没有砝码,它卸下重担,让我死去,让我重生。”9月23日下午,朱丽叶·比诺什在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用法语朗诵这首她自己写的诗,尽管现场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法语,但比诺什认真投入的表演依旧打动人心。朗诵之前,她走到舞台一侧,一边取她的老花镜,一边自嘲“没办法,不戴看不清纸上的字”,这份松弛感逗笑了台下观众。活动主持人、北京大学燕京学堂院长董强评价,这首诗让他想起了顾城的名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电影、戏剧、绘画、舞蹈、声乐、文学……比诺什从未放弃一切机会尝试不同的艺术形式,而且都做得有模有样。她几乎活成了所有文艺青年心中文艺女神的样子:在她那美丽的外表之下,有一颗更动人的灵魂。

创作《我之深处》时,当时43岁的她从未接触过舞蹈,却勇敢开始了她的现代舞初体验。一开始,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应付强度极大的排练,但是随着排练的进行,她的身体一点点发生微妙的变化,体能越来越强。“我还要特别感谢我的排练导演兼教练,她信任我,这很重要。因为当有个人像父母相信孩子一样相信你时,你可以做得更好。”当然,她补充说,这需要保持规律的练习。

2009年,比诺什带来了新书《眼中的肖像》(Portraits-in Eyes)。在这本沉甸甸的厚册子里,她为合作过的29位导演分别画了一幅水彩肖像画;每位导演的画像旁,还配有一幅比诺什的“自画像”,以及她拍戏时写下的诗作。从一页页的画作和诗稿中,我们不难感受到,这是一位性情女子,她的笔下有着无穷的生命力和对艺术的激情。

2018年9月,音乐戏剧《生如夏花——致香颂女王芭芭拉》亮相国家大剧院。舞台上的比诺什一袭黑衣,在钢琴家文森特·勒德姆的伴奏下,以单人表演和歌唱的形式,重现法国国宝级歌手芭芭拉曲折的人生与多彩的艺术创作。

这部作品由比诺什和音乐人亚历山大·塔罗共同创作,最初计划多用说话的方式代替唱歌,但当钢琴家文森特·勒德姆加入后,比诺什决定尝试挑战:“因为芭芭拉毕竟是歌者,我不唱歌说不过去,不如这次我们就唱的比说的多。”比诺什专门花了两三个月时间学习声乐,没事就在家练歌,就连送孩子上学的路上也唱。一开始这部戏只准备了3首歌,到最后正式演出时,观众听到了比诺什演唱的15首法语“香颂”。

对于不同的艺术形式,比诺什始终怀有充沛的好奇心,时刻准备着探索未知。“如果你从思想上、心理上有一种愿望去探索新事物的话,你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求。这样你就会不断产生新的力量,不断上升新的高度。”她永远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当一位演员拿下了几乎所有知名奖项、拥有同行望尘莫及的众多经典作品和角色后,她可以功成身退了吗?还没等问完这个问题,比诺什就给予坚决否认,语气还带点生气。“也许我不会再以演员的身份拍电影了,谁知道呢?我不介意。生活比我们认为的更广阔。我生而为人,而不是演员,我有许多可能性。我喜欢去我从未去过的地方。所以,如果我再次表演,很好;如果我做其他事情,那也很好。”比诺什说,这就是为什么她看似“不务正业”,各种尝试跨界。但她随即表示,做好想做的事情,需要时间。


责任编辑:蔡晓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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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比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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