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瘦得皮包骨头，甚至难以站立。”菲律宾参议员罗纳德·德拉罗萨近日表示，由于国际刑事法院（ICC）的羁押，菲律宾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的健康状况正持续恶化。

10月初，ICC的一纸裁决，击碎了杜特尔特临时获释的希望。法院以“仍存潜逃风险”为由，驳回了这位80岁菲律宾前总统基于健康理由提出的保释申请。

自今年三月起，围绕着“铁腕”老杜的“生死之战”，牵动着整个菲律宾的政治神经。

当地时间2025年2月13日，菲律宾圣胡安，罗徳里戈·杜特尔特出席菲律宾民主人民力量党竞选集会。（图源：《环球人物》杂志）

“仍有潜逃风险”

菲律宾媒体10日报道称，根据当天由ICC法官签署的文件，ICC预审分庭认为，拘留杜特尔特“仍然是必要的”。彭博社援引文件内容指出：“分庭认为，杜特尔特先生仍存在潜逃风险，继续羁押是为确保其在预审程序及可能的审判期间到庭。”

ICC法官认为，杜特尔特拥有“必要的政治人脉”及“支持网络”，例如他女儿——现任副总统莎拉，这些网络“可能有助于他潜逃”。更关键的是，杜特尔特本人曾表示，若获释希望返回菲律宾达沃市，这与辩方声称“他将留在接收其临时释放的国家”的说法相悖。此外，辩方提交的杜特尔特认知能力衰退医疗报告，不足以支持他提出的保释申请。

面对裁决，杜特尔特的辩护律师难掩失望：“这位80岁老人体弱多病、认知能力受损、离开公众视线已超过6个月。辩方认为，驳回为他提供前所未有的国家担保的申请，是错误的决定。”他补充称，辩护团队已提交上诉。

时间回到7个月前。3月11日，菲律宾马尼拉国际机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身穿黑白条纹T恤、黑色夹克外套的杜特尔特出现在媒体的镜头中。

他被捕了。

对此，杜特尔特显得十分平静。他手中拄着一根拐杖，不急不缓地走出通道，一边走一边与随行人员交谈。

这位卸任三年的菲律宾前总统，因为在任上发动了“致命的禁毒战争”，被当地警方依据ICC院逮捕令拘捕。随后，警方将他从马尼拉国际机场转移至维拉莫尔空军基地，在一段视频中，他穿着被捕时的衣服，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问：“我犯了什么罪？现在给我看看把我抓来这里的法律依据。”

当晚，杜特尔特又登上了一架包机，被强行送往ICC总部所在地荷兰海牙。“我很好，（大家）别担心。”两天后，杜特尔特在社交媒体发布视频介绍自己当前的情况，并表示“将为一切负责”。

据菲律宾媒体报道，杜特尔特被羁押的当天，他的女儿莎拉已经抵达荷兰阿姆斯特丹。菲律宾副总统办公室称，莎拉计划参加一系列会议，并等待去探望她的父亲。

杜特尔特是首位被ICC起诉的亚洲前国家元首，也是3年来第一位被送往海牙的犯罪嫌疑人。

3月14日，在荷兰海牙拍摄的ICC第一预审庭现场，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以视频连线方式出席。新华社发（ICC供图）

“铁腕禁毒”埋下伏笔

杜特尔特之所以对毒品深恶痛绝，和他的性格与成长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

1945年，杜特尔特出生于菲律宾中部的莱特省。在他6岁时，他的父亲文森特开始从政，后来成为南达沃省省长，奠定了杜特尔特家族的政治地位。

杜特尔特从小性格强悍，遇到自己认为不公平的事情时，经常采取“以暴制暴”的方式解决。大学毕业后，他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在达沃市担任检察官近10年，后当选该市市长。

当时的达沃市治安混乱，吸毒贩毒、抢劫杀人屡见不鲜，一度被外界称为“谋杀之都”。面对这一局面，杜特尔特出台了一系列严苛规定，而打击犯罪的重中之重就是打击毒品。他威胁要杀死所有毒贩，同时利诱吸毒者戒毒，还在市内设立了许多戒毒中心。甚至会在深夜穿上皮衣、背着步枪、骑着摩托车，亲自前往街头巡查。

在铁腕治理下，达沃市治安逐渐好转。2016年2月，在菲律宾总统候选人辩论会上，杜特尔特称毒品是罪恶之源，上任后将继续雷霆禁毒。果然，在他担任总统的6年间，菲律宾掀起了大规模的禁毒运动。

“杜尔特尔在总统任上的‘铁腕禁毒’取得了显著效果。毕竟毒品问题是菲律宾社会的一颗毒瘤，用非常规手段才能够遏制毒瘤扩散，但同时，这也引起了一些反对派和人权组织的质疑。”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研究员、东南亚研究中心主任许利平表示。

然而，高调做事的杜特尔特也招致了一些批评。菲律宾官方数据显示，杜特尔特执政期间的禁毒行动造成了6000多人死亡，人权组织认为实际数字远高于此，抨击杜特尔特政府的禁毒手段太血腥。面对质疑，杜特尔特始终坚称：“为了拯救几乎被毒品淹没的国家，我不会被人权议题束缚。”

2018年，ICC通知菲律宾政府，将就杜特尔特领导的打击毒品犯罪行动是否有违反人权行为展开初步调查。

这也为他今年被捕埋下了伏笔。

“ICC的裁决是一个骗局”

“逮捕杜特尔特，应该是马科斯政府蓄谋已久的。”许利平认为，菲律宾已于2019年正式退出ICC，“ICC如今对菲律宾是没有管辖权的”。

杜特尔特被捕后，舆论普遍认为此次事件与菲律宾两大家族的政治斗争有关。

菲律宾现总统马科斯上任初期多次表示不会协助ICC调查杜特尔特，而2023年，在两大家族产生嫌隙后，菲律宾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和人权委员会投票通过决议，敦促政府与ICC合作。马科斯也随之表态将重新考虑加入ICC。

当地时间2025年3月11日，荷兰海牙，ICC外景。（图源：《环球人物》杂志）

ICC自2002年根据《罗马规约》设立以来，曾对多个国家的领导人发过拘捕令，却经常“踢到钢板上”。2024年11月，ICC对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和时任国防部长加兰特发出逮捕令，遭以色列方面完全无视。今年2月，美国总统特朗普还签署了制裁ICC的行政令以示支持。

从国际层面来看，许利平认为ICC的介入也并不单纯，“不排除背后是美西方对马科斯施压”。马科斯家族有大量资产在美国，与美西方盟友走得近。而杜特尔特任总统时，希望修复菲律宾与中国的关系。“现任总统因为国内政治因素，借助ICC逮捕前总统，这在国际上的影响是非常负面的。”

在菲律宾国内，杜特尔特一直以来都拥有广泛的支持者。离任前，他被选为“菲律宾最受欢迎总统”，卸任后支持率仍保持在60%左右。在他“退休”初期，菲律宾的短视频社交平台上，还能看到不少当地民众拍摄的杜特尔特日常生活片段。

此次ICC对杜特尔特释放请求的驳回遭到不少菲律宾网民的反对。有网民评论称“ICC的裁决就是一个骗局”。

部分素材来源于环球网、参考消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