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长安的荔枝》正在央视热播,故事围绕唐朝小吏李善德为了完成从岭南运送鲜荔枝到长安的“极限任务”而展开。
近日,央视新闻专访了剧中李善德的扮演者雷佳音,谈及这个角色,他表示人物身上的坚韧和坚持是最打动他的,“李善德在某种程度上是很孤独的一个人,他身上有一种安静感。”
01 打开
雷佳音决定接下《长安的荔枝》时,剧本还没有全部完成,等到开拍已经是一年后的事了。在等待的这一年里,他时常会想一件事,那就是:剧本写到哪儿了?
在关注的同时,他又会暗暗祈祷:保佑他们能写好。
让他“未知全貌”就决定接下的直接原因,除了对导演曹盾和原著作者马伯庸的熟悉和信任,还因为前几集里的一场戏。他这样形容那场戏对他的触动:“(李善德)这人一上来就跟花花草草交流,好像把花花草草当成他的朋友,你会发现他其实是挺有精神世界的这么一个人。”
这种“精神世界”在同样爱养花遛狗的雷佳音眼里,是一个人的心灵空间,“你会觉得这个人很安静,某种程度上甚至很孤独。”在他看来,李善德与同事的疏离和不融洽也许有很多原因,但一定有个原因是他在精神上比较挑剔。
精神挑剔的李善德身上的孤独感和安静感,对雷佳音产生了强烈的吸引,而后面的另一场戏,则让他看到了这个人物身上更丰富的可能。
电视剧里,李善德被“做局陷害”接下运荔枝这个“不可能的任务”,走投无路的他冲到“单位”开始“发疯”,把所有人臭骂了一顿,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靠着这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他成功要到了钱。
至此,雷佳音看到了这个人物身上的可能性,“他不是一直唯唯诺诺的,这人有脾气,可以立体化。我就是因为这个可能性才被打动,我要试一试。”
以此为起点,雷佳音一点点打开了李善德。
02 入戏
剧里,接下“死差”的李善德每天都在想办法和时间赛跑,为了把运荔枝的事办成,也为了能活下去,同时还牵挂着远方的女儿。重重压力下,他心力交瘁,最后黑发变白头。
笼罩在角色头上的这份焦虑,也投射在了作为演绎者的雷佳音身上。在三四个月的拍摄时间里,他每天工作10-12个小时,演的全是这些费心费神费力的戏,加上天气炎热,又是古装,身上每天都黏黏的。心情上的焦灼和身体上的不快合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也每天处在一种焦虑的情境中。
演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说“以后夏天不能拍古装戏了”这样的话,但歇一歇又开始琢磨之前的遗憾,以及如何把这个遗憾解决掉,他把这称为“演员的职业病”。
说起自己印象最深的一场戏,他连用几个生理状态来形容,“演缺氧了,演完以后就晕了,喘不上气。”
这场让雷佳音演完半天走不出来的戏出现在快大结局的时候,也是原著中李善德的“高光名场面”:他直面强权,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以亲身所历细数着运送荔枝的劳民伤财和诸多不易。台词是从原著直接摘取的,密密麻麻写满了两页纸,量大只是一方面,半白话半古文的形式是更大的难点,那些对仗工整、晦涩绕口的句子让雷佳音很是头大。但导演的要求很明确,“一个字也不能改,最好一模一样。”他于是闷头背了好几天,演完直接缺氧。
还有一些日常戏,不如这场宏大,但也隐藏着巧思。比如第一集在上林署吃饭那场戏,大家吃的是鱼脍(生鱼片),喝红酒不是倒在杯子里,而是拿勺从器皿里舀出来,这些都是考究过的。包括一些演员服饰上的图案,也参考了博物馆里的唐朝服饰布片。
这些细节既还原了唐朝风貌,对演员来说也有一种发现的乐趣,就像雷佳音说的,“在一个制作精良的戏里,你演着演着会很高兴,你会觉得,唉呦,这个东西以前是这样的。”
03 触动
从2019年的《长安十二时辰》到今年的《长安的荔枝》,包括前年大热的电影《长安三万里》,关于长安的影视作品好像总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对此,雷佳音也有同感,在他的印象里,长安总是和洒脱浪漫、包容开放,以及那些耳熟能详的伟大诗人联系在一起,有时候看到和来华免签政策相关的新闻,他也会想到唐朝“万国来朝”的盛况,“这种文化自豪感,是埋在我们民族基因里的东西。”
拍摄《长安的荔枝》时,雷佳音不止一次感受过这种自豪,他说自己有一场特别喜欢的戏,虽然被删了,但一直印在心里。
那场戏是李善德修剪完牡丹从园子里出来,在回廊里看到宫里头来人了,他赶紧躲在后边行礼,那帮人走了以后,他站在空空的走廊上,突然瞥见了远处的大雁塔,塔上有雪,他心里一动,开始读诗,读的是“昭昭有唐,天俾万国”。
说到这段的时候,雷佳音有些激动,仿佛当时攫住李善德和他的那种澎湃的情感又再次涌了上来:“他只是一个九品小吏,一个最基层的‘公务员’,衣服上带着补丁,每天跟花草打交道,但是他看到这个国家的盛况时,他会朗诵诗歌,他会读‘昭昭有唐,天俾万国’,他有这种情怀。”
另一场戏也和诗歌有关,李善德要回长安,跟岳云鹏饰演的郑平安分手,一人给另一人朗诵了首诗,另一人说你读了一首,那我也读一首吧。拍这场戏时,两人都觉得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何其难得,这种你来我往,你要走我便作首诗送你的礼仪,不就是唐人的浪漫和情怀吗?
这些饱满丰沛的细节,虽然不直接推进剧情,却让雷佳音心生欢喜,他觉得,“我们这个戏可能会拍出一点文化属性。”
04 生活
《长安的荔枝》被很多网友形象地称为“大唐职场求生计”,在“唐朝打工人”李善德身上,有狼狈,有委屈,有养家和育儿的压力,也有铆足劲要把事情做成的责任感和信念感……观众多少能从中照见现实职场中的自己。
剧中的李善德殚精竭虑,异常紧绷,在把这样一个人“活”了一遍后,雷佳音最大的感受是“一定要学会自己爱护自己”以及“自我修复真的很重要”,即使无力改变外部的环境,也可以在内部做些力所能及的调整,哪怕是多睡一会儿这样的小事,总之要努力搭建自己的生活空间,找到自己的小确幸。
年过四十,雷佳音对生活也生出了许多新的感受,面对“我们该如何好好生活”这个略显宏大的问题,他说答案就在问题里。
如何好好生活?
就是好好生活。
一个小花絮
对于剧中的重要道具荔枝,主演雷佳音有一个言简意赅的印象:甜!
作为一名80后的北方人,他回忆小时候家里的水果,基本就是苹果、橘子、香蕉、梨这些,因此,当他第一次尝到荔枝时,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荔枝怎么这么甜呢!
这甜蜜的好印象就这么一直留下来了。
最近正值荔枝上市的时间,欢迎大家一起吃荔枝,追好剧,给生活注入满满活“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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